上月，在瑞士达沃斯举行了世界经济论坛，尽管此次会议的过程并不完全像预先计划的那样，但2400名与会者中只有极少数人对持续走跌的市场持悲观态度。本文中，参加本次会议的沃顿商学院领导力与变革中心主任、管理学教授迈克尔·尤西姆（Michael Useem）将与我们一起讨论达沃斯是怎样成为“世界的全球化课堂”的。今年论坛的主要启示有：中央银行纷纷失去原有的作用；主权基金、对冲和私募基金成为新兴而强大的中间人；以及人们不该寻找新的占主导地位的权威力量。

　　我即将登机前往伦敦并接着转机飞往苏黎世参加一年一度的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当我最后一次点击因特网查看信息的时候，电脑屏幕上跳出的尽是有关金融危机的头条新闻，其中次贷危机和我们之后将知道的兴业银行交易丑闻的报道尤为醒目。法兰克福和孟买的股市单日跌幅达到了7%。《华尔街日报欧洲版》头条用这样的题目刊登了事件的惊人进展：“欧亚股市受美次贷危机冲击大幅下挫，市场预见更大回落，经济萧条步步逼近，恐慌情绪处处弥漫。”

　　很显然，达沃斯论坛的议程不能够再按照原先安排的那样进行。但参与此次第38届世界经济论坛的2400名人士中，多数仍对全球市场保有信心。为期四天的会议齐集了全世界的商界领导和政治人物，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每年的世界经济论坛已经成为了最佳的全球化课堂之一。

　　本次会议中，我的正式任务是主持协调一场名为“小股东影响力日渐上升”（The Rising Influence of Minority Shareholders）的讨论，并参加一个名为“高效董事会之必要素质”（The DNA of Effective Boards）的讨论会。然而，在飞往伦敦和苏黎世的旅程中，我不禁想起了在我的研究学习中，许多英美国家CEO当被问及为何在其他公司的董事会供职时所给出的答案。是的，他们在经营自己的公司时就已十分繁忙，但在其他公司董事会的工作给他们提供了无法比拟的自我学习的机会，使他们了解市场上最新的公司动向。对于我和其他许多人来说，达沃斯也为我们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全球最新经济动态。

　　机遇的热土

　　我的经验式学习在我离开苏黎世机场海关时就开始了。两年前，我在这里看到的是闪闪发光的电子广告“印度！”。而今天，在此我发现的是：“土耳其：机遇的热土。”2006年印度商人希望借此地向前往苏黎世参加会议的人们传达他们的体育信息；两年后的今天，土耳其商人也同样跟上了全球化的步伐。

　　在驱车前往达沃斯的两小时车程中，一位金融媒体公司的主编向我描述了近在眼前的活动。“在这个会议上，”他说道：“大家将讨论一下怎样给世界经济来点催化剂！”这项活动及其背后的推动力来自克劳斯?施瓦布（Klaus Schwab）。他白手起家，独自创办了最近被《福布斯》杂志称为世界第一的企业领导人会议。施瓦布如今管理着一个庞大的工作团队以及几十个项目和活动，令人称奇的是，这些事情都是他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手操办的，即没有大学的孵化培育也没有州政府的补助津上海logo设计贴。使我不得不佩服的是，个人的视野和毅力能产生如此强大的世界影响；同时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在我的MBA和中期职业领导力课程中要向我的学员们强调这些可贵的品质。

　　新兴的中间力量

　　会议第一天，我中途进入了一个被挤得满满当当的会场，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由CNBC的玛丽亚?巴蒂罗姆（Maria Bartiromo）主持的名为“谁是庄?？”的谈话节目。坐在台上的嘉宾有前美国财政部长约翰?斯?（John Snow）、诺贝尔奖得主经济学家约瑟夫?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财经慈善家乔治?索罗斯和印孚瑟斯董事会联席主席南丹?纳拉坎尼（Nandan Nilekani）。现场布满了摄像机——CNBC稍后将在美国和欧洲播出该节目——这些嘉宾以及另外一组挑战者，其中包括了前财政部长拉里?萨默斯（Larry Summers）就以下三个热门议题进行辩论：

　　议题一：在经济控制方面，中央银行已经失去了他们原有的中心地位和掌控能力。

　　议题二：主权财富、对冲和私募基金等利益关系方已成为新兴而强大的中间人。

　　议题三：我们是否需要新的力量对全球金融市场进行监管。

　　嘉宾们分成两派，展开言辞激烈的辩论。其中一位嘉宾对第一项议题持赞成态度，并表示：“主权财富基金已经成为新的市场力量并扮演着中间人的角色”——现在，它们已经在商讨着“哪家银行需要资产重组，哪一家该关门倒闭。”另一位则反对第三项议题，认为“全球监管”是“完全不切实际的想法。”该嘉宾警告说，大家能够想象 “美国总统或是美联储向一位监管官员请求，让他们刺激经济或是降低利率吗？”

　　观众们手持投票机，纷纷选择了他们认同的观点。

　　·反对中央银行——59%的人认为央行确实已不知如何应对；

　　·赞成新兴利益关系方——81%的人承认它们已成为新兴而强有力的中间人；

　　·反对全球监管——75%的人觉得没有必要接受这样的监管。

　　事实证明，这次讨论是我参与论坛六年以来最激烈和引人注目的一回，很大原因在于观众们的投票再一次证明了一个新的全球共识：来自全世界的几百名商界精英们总结出，中央银行已经失去了以往对市场的控制力；主权财富、对冲和私募基金正逐渐上位；人们不该寻找新的占主导地位的权威力量。同样吸引人的还在于此次论坛关于谈论争议性话题的进行方式，无论是在达沃斯还是在课堂上，为取得影响力的最大化，我们需要突出讨论的主题——正如我们的议题和讨论者们所做的那样；我们需要突出结论——正如观众们所作的果断抉择那样。

　　想要更深入地了解新兴中间人的角色，可以听听接下来的一场有关主权财富基金的讨论，参加者们都是为科威特、挪威、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等国进行基金管理的高手。由于油价收益的增长，许多基金的规模不断扩大，现如今，这些基金的规模丝毫不比富达（Fidelity）和先锋（Vangurad）等大型投资集团逊色。比如数额已高达3800亿美金的挪威财富基金，相当于现在挪威的GDP总额。将这些基金聚集在一起，它们总共控制了2.5兆亿美金的资产，如同传统的养老基金和投资公司等机构投资者一样，它们的经理人称自己在做投资决策时也只考虑风险和收益。但是另一位小组成员提出质疑，这些主权基金是否能长期在行动上保持如此的中立而不带一丝主权色彩呢？这位嘉宾强烈要求经理人们当场明确表示，他们将完全按照金融规律进行投资，以保证基金在将来能够不受政治因素的影响。

　　新手俱乐部中，私人股本带着矛盾的心情对主权基金的到来表示欢迎，但同时又有些语焉不详。来自凯雷集团（Carlyle Group）、克杜瑞公司（Clayton, Dubilier and Rice）和阿帕克思（Apax Parnters）的负责人组成的小组吸引了众多私募经理的注意。他们以及提问观众明白无误地表达了对“谁是庄?”这一讨论中投票结果的一致赞成，大家认同私募基金作为一股上升的新兴力量的存在。其中一位参与者说道，幸运的是，主权财富基金的出现减轻了私募基金受关注的热度。媒体的批评和公众的“不满”长久以来一直瞄准着私人股本基金，大家把注意力都转向了主权财富基金。可惜的是，这一优势将会是短暂的，因为他预言主权财富基金会转移进入私募基金。随着私人股本不断地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投资者，他们将在这一领域面临一群强大得多的竞争对手。

　　领导力与庞大资本

　　通过这些关于主权基金和私募基金的讨论，我的个人想法是希望领导力课程能够重点关注公司的领导人怎样与这些基金的经理人进行有效的合作。公司的领导力长久以来都被定义成为怎样鼓励和指导下属工作，但我们会越来越多地发现，领导力还需要能够吸引上层的合作者——那些手持庞大资本的新角色，他们的决定，投资还是不投资，与企业员工是否决定拥护公司同样举足轻重。

　　最后，今年的达沃斯论坛使我们了解了一系列世界趋势以及他们所带来的启示，无论是对于教学还是研究都大有助益。比如，印度的航空部长在发言中指出，在该国一天乘坐火车的人数甚至超过了一年乘坐飞机的人数，这与美国的情况正好完全相反。但印度每年9%的增长率正在改变人们所有的传统习惯，无论是航空业还是人们的消费主义价值观（参见《印度工业信贷投资银行CFO科赫汉访谈录》（interview with ICICI Bank CFO Chanda Kohhar）一文， 请访问India Knowledge@Wharton）。印度现在拥有450架商用飞机，从四年前的125架增加至今。每天从新德里飞往孟买的机次总数达到了57次，而4年前才只有4次。印度现在可使用的商用飞机场为50座，但是计划中将有400座新机场出现。其他来自印度的政治和商业领导人在达沃斯的四天会期中不断重复着一系列增长的数据，无论从哪方面看，“印度”确实在急速发展着。我正与几位同事共同研究印度企业家的领导力这一课题，通过这些研究，我更加坚信，印度商业领导人的成功案例是所有企业领导人应该更多了解的故事。

　　令人堪忧的次级债和银行业交易丑闻改变了此次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主题，但正从印度、土耳其和世界的其他地方冉冉升起的经济力量、主权、企业形象设计对冲和私募基金的逐渐壮大，无一不向我们传达出这样的信息：无论次级债市场或法国银行业的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全球经济仍将在困境中崛起，活力不断——并且希望是——富有弹性。

　　文经沃顿知识在线（www.knowledgeatwharton.com.cn）许可刊出，发布日期2008.02.27。